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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伐克对外关系:欧洲议会选举后欧盟最高职位的分配

2019年8月和9月斯洛伐克外交中的头等大事是根据5月欧洲议会的选举结果,最终分配欧盟职位和职务,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职位是欧盟委员会委员。但是,这并非斯洛伐克考虑的唯一职位。2019年5月28日在罗马尼亚锡比乌举行了一次非正式欧洲理事会峰会,维谢格拉德集团(Visegrád Four,V4)四国在会上达成了一项协议,即:努力获得一个欧盟的最高职位,以在欧盟获得更大的影响力。欧洲议会选举之后的待补职位包括:欧洲理事会(EU Council)主席、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主席、欧洲议会(European Parliament)主席和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以及欧洲央行行长。协议包含的一项是,维谢格拉德集团四国中任何一国的领先候选者都将获得其余三国的支持,其余三国不提名自己的候选人参与竞争。达成该协议的原因是,在当前欧盟机构的权力分配状况下,不仅维谢格拉德集团国家,中东欧地区欧盟成员国的利益也普遍未得到充分代表。这样的权力分配显然有利于西欧老成员国(2004年之前加入欧盟)。从2015年欧盟难民危机之后的难民配额问题,可以最清楚地看出这一点。难民问题,尤其是难民的分配问题,已成为“较老”和“较新”成员国之间的显著分歧。但这不是中欧政治精英对欧盟的唯一不满。据预测,英国脱欧将导致在下一个欧盟预算框架中,欧盟结构和凝聚基金被削减,以弥补英国捐款的损失。维谢格拉德集团国家及其他“较新”或2004年后入盟的成员国,担心中东欧地区在捍卫其在欧盟的利益上处于不利地位,因为它们在欧盟重要的职位中没有足够的代表。尽管前欧洲理事会主席是来自波兰的唐纳德·图斯克(Donald Tusk),但是维谢格拉德集团国家的执政精英还是持以上观点。因为不论是波兰的执政派(唐纳德·图斯克政治上的反对派),还是整个区域的欧盟怀疑论者,都将唐纳德·图斯克视为亲欧盟的政治家。

在维谢格拉德集团国家中,斯洛伐克通常被认为是最亲欧盟的成员国。与其他三个成员国不同,斯洛伐克是欧元区国家。在欧洲债务危机期间,斯洛伐克通过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uropean Financial Stability Facility)和后来的欧洲稳定机制(European Stability Mechanism)为希腊的债务减免和其他援助做出了贡献。斯洛伐克还接收了一些来自伊拉克的亚述基督教难民,而这并不是欧盟难民分配方案的一部分,并且斯洛伐克还针对欧洲理事会关于难民分配的第2015/1601号决定提起了诉讼。尽管斯洛伐克不像其他维谢格拉德集团国家那样对当前欧洲一体化的发展方向持怀疑态度,但赞成维谢格拉德集团建构共同的平台,以支持其欧盟委员会委员和欧盟委员会副主席马洛什·谢夫卓维奇(Maroš Šefčovič)。根据斯洛伐克政府的说法,谢夫卓维奇在维谢格拉德集团中最有可能获得欧盟的重要职位。谢夫卓维奇的优势在于他在欧盟委员会中长期身居要职,并且被欧盟政治主流接受。他成为维谢格拉德集团候选人的另一个原因是,四国在欧洲理事会和欧洲议会中分别属于不同的党团:斯洛伐克属于欧洲社会党团(Party of European Socialists),捷克属于中间派的自由主义欧洲自由民主联盟党团(Alliance of Liberals and Democrats for Europe Party),匈牙利属于亲欧盟的基督教民主欧洲人民党团(Christian-democratic European People’s Party),而波兰属于持保守主义和欧洲怀疑主义立场的欧洲保守派和改革派党团(European Conservatives and Reformists Party)。这四个国家希望为谢夫卓维奇在欧洲议会各党团中打下基础。当然,一致同意提名谢夫卓维奇为候选人是基于其专业和经验而非单纯的政治党派,以显示他的号召力能够跨越党派。在欧洲议会选举之后,这一点尤为重要。在这次选举中,欧洲人民党团和欧洲社会党团(欧洲议会中的社会主义者和民主党代表)中的政党失去了多数席位,这意味着很多党团都需要提名其高层领导人。
欧洲议会选举刚刚结束,谢夫卓维奇就被斯洛伐克政府吹捧为可以担任欧盟委员会主席的维谢格拉德集团候选人,尽管成员国尚未正式确定。如果谢夫卓维奇无法获得参选的必要支持,那么还有一个选择:由维谢格拉德集团提名为高级代表(High Representative)候选人。如此,维谢格拉德集团可以支持另一个更容易被接受的欧盟委员会主席候选人。斯洛伐克外交部长米罗斯拉夫·莱恰克(Miroslav Lajčák)称谢夫卓维奇是维谢格拉德集团的官方候选人,而斯洛伐克总理彼得·佩列格里尼(PeterPellegríni)则表示这只是一个非正式决定,谢夫卓维奇只是维谢格拉德集团的几名候选人之一。捷克总理安德烈·巴比什(Andrej Babiš)的回应更决绝,称就谢夫卓维奇作为维谢格拉德集团候选人达成协议仅仅是猜测。欧盟其他成员国的意见为谢夫卓维奇和斯洛伐克获得欧盟委员会主席职位的野心构成了更大的障碍。由于维谢格拉德集团成员国政府与西欧国家和欧盟精英在庇护、难民分配和配额问题上有冲突,因而被视为欧盟的麻烦制造者。这意味着,欧盟精英不打算在欧盟的最高职位上做出让步来关照维谢格拉德集团。此外,由于谢夫卓维奇是由斯洛伐克的主要执政党社会民主党方向党(Smer-SD)提名的,方向党又是欧洲社会党团成员,而欧洲社会党团已经提名了来自荷兰的欧盟委员会委员弗兰斯·蒂默曼斯(Frans Timmermans)担任欧盟理事会主席一职,因此产生了一些矛盾。蒂默曼斯早在2019年5月欧洲议会选举之前就已经是欧洲社会党团提名的欧盟委员会主席的“领衔候选人”(spitzenkandidat)。这最初是谢夫卓维奇的卖点之一——他的竞选被部分定义为反“领衔候选人”制度。许多国家的精英人士都反对这种制度,尤其是维谢格拉德集团成员国和法国总统马克龙,因为他们认为这会剥夺成员国的很多权力。然而,尽管在欧洲议会选举之后的谈判中,“领衔候选人”制度被大大削弱,但蒂默曼斯仍旧保留了欧洲社会党团的欧盟委员会主席提名。但他后来输给了德国国防部长乌尔苏拉·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
之前预测谢夫卓维奇会竞选高级代表一职,但他没有获得维谢格拉德集团所有成员国的明确支持。巴比什再次否认谢夫卓维奇是维谢格拉德集团的官方候选人。维谢格拉德集团显然未能为其代表谋得欧盟的最高职位。必须承认斯洛伐克在外交上失败了,很明显,它从一开始就有些自不量力。斯洛伐克代表获得最高职位的机会一直都很渺茫,不仅因为斯洛伐克作为较为年轻的成员国在欧盟的影响力很低、人口较少,还由于在难民危机问题上维谢格拉德集团的声誉不佳,以及欧洲社会党团对“领衔候选人”制度的坚持。谢夫卓维奇仍然是斯洛伐克的欧盟委员会委员的候选人,斯洛伐克接下来要集中精力为其谋求一个好的职务。在2010—2014年任期之后,他接受了机构间关系和预测事务(the portfolio of Interinstitutional Relations and Foresight)的新职务,对此,斯洛伐克既不惊喜也不失望。然而,由于英国脱欧以及欧盟委员会前主席让-克洛德·容克(Jean-Claude Juncker)在关于欧洲未来的五种设想的白皮书中概述的围绕欧盟未来发展的讨论,在未来几年中,机构间关系和预测的职务可能会变得日益重要。更重要的是,谢夫卓维奇将继续担任新委员会的副主席。2019年9月30日,在欧洲议会前一场艰难的听证会中,谢夫卓维奇的职务和副主席职位得到一致认可。因此,他基本消除了最后的障碍,除非又提名和接受一名来自罗马尼亚的欧盟委员会候选人而需要重新分配。类似的情况出现在2014年,由于需要从斯洛文尼亚寻找一名新的欧盟委员会候选人,谢夫卓维奇的职务被重新分配。总体而言,保留欧盟委员会副主席的职位并获得有潜在重要性的职务都表明斯洛伐克在外交上取得了胜利。但是,对于维谢格拉德集团的策略而言结果并不理想。维谢格拉德集团未能通过集体努力获得欧盟最高职位之一,从而实现它期望的“地区平衡”。可以说,未来的情况将比现在更糟,因为在过去5年中,来自波兰的唐纳德·图斯克担任欧洲理事会主席。维谢格拉德集团的影响似乎已经被削弱,或者至少显示出一直存在的劣势,因为它未能将其相对强大的内部凝聚力转化为实际影响,并且无法从集团外部找到必要的盟友。这为未来更多的对抗埋下了伏笔,例如:新预算框架中欧盟结构和凝聚基金的数目和分配。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在欧盟存在的东西分裂现象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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