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塞尔维亚与邻国黑山日益紧张的关系严重影响了塞尔维亚的外交。出现这种现象有几个原因：首先是饱受争议的《宗教和信仰自由与宗教团体法律地位法》（Law on Freedom of Religion or Belief and the Legal Status of Religious Communities），该法律于2020年1月8日在黑山生效；其次是黑山决定只对某些国家的公民开放国家边界；第三是塞尔维亚民航局（Serbian Civil Aviation Directorate）禁止黑山航空公司（Montenegro airlines）的航班在贝尔格莱德的尼古拉·特斯拉（Nikola Tesla）机场降落。2020年5月，黑山政府与黑山的塞尔维亚东正教教会（Serbian Orthodox Church in Montenegro）之间的紧张关系逐步升级。黑山议会2019年通过并于2020年1月生效的一项宗教法律引发了争议。黑山官员一再否认“根据这项法律，塞尔维亚教会将会失去其财产”的指控。但是，黑山总统米洛·久卡诺维奇（Milo Đukanović）近期警告称，如果占主导地位的塞尔维亚东正教教会不能成一个由居住在黑山的所有东正教信徒组成的教会，那么就必须组建一个独立的黑山教会。黑山的塞族人仍在继续组织反政府抗议活动，但5月12日，布迪姆列和尼克希奇教区的约阿尼基耶主教（Bishop Joanikije of Budimlje and Nikšić）以及塞尔维亚东正教的8名牧师被捕，点燃了新的导火索。其他城镇也组织了抗议活动。遗憾的是，紧张的关系经常导致数十人被捕，警察也在冲突中受伤。黑山政府称，为遏制新冠病毒的传播，发布了严禁集会的禁令，但9名牧师不顾禁令坚持组织抗议活动，因此被捕。但政府的解释既没有得到黑山的塞族人的认可，也没有得到塞尔维亚的塞族人的认可。更重要的是，这一举动给塞尔维亚和黑山之间的关系造成了额外的压力。数百人在尼克希奇市的法院大楼前等候。令他们高兴的是，经在法官面前辩护后，约阿尼基耶主教和8名牧师在被拘留72小时后被释放。5月15日，黑山的塞尔维亚东正教大主教阿姆菲洛希耶（Amfilohije）要求政府释放这些神职人员，因为“他们是在思考自己的未来、黑山、人民的团结与和睦的问题”。在向等候在法院大楼前的民众发表讲话时，他暗示，通过拘捕牧师，政府已经为内战做好了准备。阿姆菲洛希耶大主教还表示，是时候“停止兄弟相残”了。他重申，被拘捕的应该是他而不是约阿尼基耶：“我是这里的主犯，如果必须有人被审判和判刑，那么那个人应该是大主教，而不是别人。”就居住在黑山的塞族人以及塞尔维亚东正教的牧师和财产，塞尔维亚总统亚历山大·武契奇（Aleksandar Vučić）于5月20日与伊里涅主教（Patriarch Irinej）举行了紧急会议。在会后的联合新闻发布会上，武契奇和伊里涅主教严厉批评了久卡诺维奇及其政府。他们的言辞十分激烈，将久卡诺维奇及其政府比作二战时期支持纳粹的傀儡政权（即邻国克罗地亚）。那是一段黑暗的历史时期。战争期间，成千上万的塞尔维亚人、犹太人、吉普赛人和反法西斯主义的克罗地亚人在乌斯塔沙（Ustasha）政权的集中营中丧生。伊里涅主教表示，久卡诺维奇希望通过组建黑山的东正教教会，来做乌斯塔沙政权所做的事，“赶走”塞尔维亚人并“摧毁”塞尔维亚东正教教会。他还表示，此次拘捕事件就是“黑山政府对塞尔维亚东正教进行清洗的证据”。在与伊里涅主教会面后，武契奇总统表示，将通过一切“法律和民主途径”向世界讲述黑山的塞族人面临的困境。“我们尊重黑山政府及其独立性，但也尊重我们的人民。我们将坚持与我们的人民团结一致。”他还特别强调，必须保护面临威胁的黑山的塞族人，因为黑山可能组建一个独立的东正教教会。就塞尔维亚和黑山之间近期出现的紧张局面，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表示正在密切关注该地区的事件。欧盟委员会发言人安娜·皮索内罗（Ana Pisonero）重申，区域合作是西巴尔干地区发展的关键因素，也是稳定与联系进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包括在欧盟与合作伙伴签署的6项《稳定与联系协定》（Stabilization and Association Agreements）中。皮索内罗（Pisonero）在回答欧盟委员会是否在关注该地区局势，以及黑山和塞尔维亚紧张关系升级时表示，“欧盟正在密切关注西巴尔干地区的事态发展，我们会做出详细全面的评估，它将纳入该地区国家的年度报告，并作为一揽子扩大计划的一部分发表”。她补充道，欧盟提倡发展睦邻关系和建立有利于对话的氛围。欧盟将在缓解两国紧张关系方面发挥重要作用。5月24日，黑山卫生部长凯南·赫拉波维奇（Kenan Hrapović）宣布，黑山成为欧洲首个确诊病例清零的国家。正如黑山公共卫生研究院（Institute of Public Health of Montenegro）所证实的，在出现首例新冠病毒确诊病例68天后，黑山的确诊病例已全部清零。作为以旅游业为主的国家，黑山自6月1日起已允许外国游客进入，以挽救疫情爆发后的旅游旺季。黑山总理杜什科·马尔科维奇（Duško Marković）表示，根据黑山卫生部门设定的“每10万居民最多有25名确诊患者”的入境标准，黑山将向131个符合标准国家的公民开放边界。他列举道，满足该标准的国家有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奥地利、德国、波兰、捷克共和国、匈牙利、阿尔巴尼亚和希腊等。他表示，“我们将向具有相似疫情情况的国家开放边界。我们将不会要求进行特殊检测，每个人都将得到明确的指示，提前告知他们进入黑山前需要知道什么，以及他们必须遵守哪些法规。”但马尔科维奇（Markovic）并没有提及塞尔维亚，尽管塞尔维亚人历来是黑山最常见的游客。尽管该决定对具有双重国籍的人来说没有影响，但引发了两国之间的新问题，并使贝尔格莱德不悦。塞尔维亚外交部长伊维察·达契奇（Ivica Dačić）称，黑山的决定是“荒谬的”，且具有政治动机。塞尔维亚总理安娜·布尔纳比奇（Ana Brnabić）则表示，这说明塞尔维亚人在这个曾经是兄弟的国家并不受欢迎。布尔纳比奇甚至呼吁塞尔维亚人民不要去他们不受欢迎的地方，暗指那些习惯于去黑山度暑假的塞尔维亚游客。不过，布尔纳比奇和达契奇均表示，塞尔维亚暂时不会采取对等措施。塞尔维亚国防部长阿莱克桑达尔·武林（Aleksandar Vulin）表示，黑山的入境“禁令”将进一步助长反对塞族的情绪。在他看来，“黑山政府不是在与病毒作斗争，而是在与塞尔维亚人作斗争”。尽管达契奇和布尔纳比奇都表示，不会采取与黑山相关的对等政策。然而，就在黑山公布准许公民入境的国家名单1天之后，塞尔维亚民航局便决定禁止黑山的国家航空公司运行航班。根据决定，自5月27日起，黑山航空公司的飞机不能在贝尔格莱德的尼古拉·特斯拉机场降落。民航局表示，黑山禁止塞尔维亚人入境“严重违反”了两国签署的无限制旅行协议。3月因新冠肺炎疫情停航，黑山航空公司原计划于6月1日开始恢复飞往塞尔维亚首都的航班，塞尔维亚航空公司（Air Serbia）则计划自6月7日恢复飞往蒂瓦特（Tivat）和波德戈里察（Podgorica）两个目的地的航班。塞尔维亚总统在评论航班禁令时表示，这是对黑山此举“最合法且最为礼貌的”回应，并指出，塞尔维亚不会对黑山公民关闭边界，因为这将伤害到居住在那里的塞族人。黑山总统并未对此发表评论，但总理马尔科维奇表示，黑山政府的决定并不是政治性的，而是基于健康风险。在疫情爆发之初，塞尔维亚关闭了与黑山的边界，但黑山并未对此感到不满，尽管这是塞尔维亚决定关闭的首个边界。由于《宗教和信仰自由与宗教团体法律地位法》的通过和生效，塞尔维亚和黑山之间的关系日益紧张。黑山的塞族人组织了一系列抗议活动，要求废除该法律。黑山政府甚至拘捕了塞尔维亚东正教会的牧师。此外，在黑山根据疫情程度公布准许公民入境的国家名单后，紧张关系进一步升级，这是因为塞尔维亚人被排除在外。因此，塞尔维亚民航局决定禁止黑山的国家航空公司运行航班。
（作者：塞尔维亚国际政治经济研究所（IIPE）；翻译：高贺初盈；校对：郎加泽仁；审核：刘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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